七童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归去来兮【荧问】

糖!结局he!问奈何没死荧祸也没死的那种!老板强烈要求吃糖233333

这个世界疯狂、腐败、没人性,您却一直温柔、清醒、一尘不染。 

 

问奈何踏出熊熊烈火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荧祸癫狂的笑。他差点以为自己没死——如果不是看到自己半透明的身体。 

也许操心太多就会被这样磋磨,哪怕死了灵魂也要绑在这个缠人的小魔头身边,寸步不离。 

荧祸看不到自己,问奈何冷静的站在他身侧,想伸手撩起他额前有些散乱的碎发,手指却直直的穿了过去。 

“啧,衣冠不整。”问奈何皱着眉头低声训了一句,荧祸突然停止了动作,带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眼神,他好像听到了问奈何的声音。 

环顾四周,荧祸抱着一丝不可能的希冀:“问奈何?是你吗。” 

风卷着烧透的灰烬,无人应答。 

问奈何屏息敛声,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看着他笑,看着他哭——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生活,当年被抛弃的他能长大,现在的他当然也可以。 

荧祸好像恢复了正常,他另择了一处生活,甚至还做了饼干,可爱的造型摆在盘子中,等着人品尝。 

问奈何想到,他好像还说过有机会,想再尝尝荧祸做的饼干,此时不免有些心虚。 

拿起一块放入嘴中,荧祸愣了一下,坐在桌前默不作声吃掉了所有的饼干。 

真苦。 

“不需要再做饼干了。”就算有人当归,也不得归,再用它作甚? 

为什么不再做了,这不是你喜欢的事情吗。问奈何坐在荧祸面前,看他平静直视的眼神,有一瞬间几乎以为他在注视自己。 

“吾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吾,”荧祸拿着饼干自问自答,“世人偏爱自己的孩子,给他们起名也带了私心的期盼。而你,称吾为祸害。”

问奈何张了张嘴,想起他听不到自己说话,解释也是徒劳。可他也曾有过期许,希望这个孩子永远天真——所以给他另择了一个名字,君有邪。 

“可是吾喜欢你。你为何不将吾利用的更彻底一点,明知道吾不会拒绝。” 

知道眼前人状态不对,可任何伤痛都需要时间来冲淡,问奈何别无他法,枯坐之下不自觉想起了这孩子最为悖逆的那个举动。 

一个吻。 

在他濒死之际,混杂着泪水与血水的吻,滋味当然不算美妙。 

这小冤家是想气死自己,让人死了也不安心吗。 

最后蹦出这么一个念头,问奈何意识陷入了混沌,再恢复意识就是身在火中。 

“吾寻你许久,见过许多风景秀丽的隐地。当时吾想,也许我们可以择某一处退隐,踏出这个江湖。” 

不改天真。 

问奈何淡淡笑了一下,看他突然站起来开始更衣解带,面容瞬间僵硬,想退出这个房间,不料一股力量在他退到某个距离时死死把人困住,不能再退分毫。 

眼前人已经褪去外袍,正在解中衣的扣子,自己却退不出去。问奈何只能无奈背过身去,忽略刚才不小心瞥到的赤裸胸膛,做一个十成十的君子。

“非礼勿视。” 

谁知道这孩子怎么又突然要为自己一身缟素,拿换衣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自觉小孩越来越难带的问奈何叹了口气,只想着自己死了比活着还要操心,莫非要捆着跟他一辈子吗? 

荧祸又梦到他了,男人打着一把素白的伞,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一边说着“吾想你了”,一边示意他过来。 

不,这不是他,问奈何从来不会这个样子。 

荧祸本来想要迈过去的脚步戛然而止,反而抗拒的退了几步。问奈何不会对他笑,不会拉着他的手,不会让人亲近自己,更不会袒露心扉。 

他那么不好,但他是问奈何,就应该被自己放在心尖儿上喜欢。 

但是他死了啊。 

被睡梦中声声念叨的人坐在床头,杵着胳膊有几分无奈,看他眼角划下泪珠,问奈何明知道自己碰不到他分毫,想擦泪也是有心无力,还是用手指试图揩去泪水,没想到这次泪珠一闪,不仅没有透体而出,反而融入了自身。 

这是?问奈何快速收手,颇有些警惕,目前为止他对于自己的状态还琢磨不清,不能再出现其他的变数了。 

荧祸要死了。

问奈何在战圈外冷眼旁观,作为一个魂体,他只能做到围观,禁不住自己越看越气。 

这条命,他就这么厌恶吗?厌恶到哪怕忤逆自己的叮嘱,也毫不珍惜,甚至能让人一眼看出他的死志。 

荧祸很欢喜,他只要想到问奈何一个人在冰冷的世界待着,心脏就会疼的抽搐。现在他终于可以去陪那个冷冰冰的人了,也可以再被他欺骗,被他骗一次,两次,无数次。 

“问奈何…这次我可以找到你了。” 

“胡闹。” 

两声重叠,荧祸不可能忘却问奈何的声音,垂死之际勉强抬首,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自己面前。 

这次问奈何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荧祸身上滴落的血不再落到地上,反而违背常理的合进问奈何苍白的魂体,在血雾缭绕中让人影渐渐充实。 

“啧。” 

身体还没有完全凝练,问奈何不想多生事端,直接把人卷走,自己衣袖被他死死揪住一片,看这个力气完全不像个上一刻还走到忘川途上的人。 

荧祸睁眼时,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然他怎么看到问奈何了呢。 

“问奈何…”想伸出手蹭蹭他闭目安然入睡时的脸颊,又想起他厌恶被人触碰,荧祸惶惶的收回不由自主探出去的手。 

他怕摸到这个人冰冷的脸,也怕探到他原来毫无鼻息。 

“醒了?” 

荧祸手一抖,扯到身上的痛处,一时不敢有大动作。问奈何平静的问出一语,毫无睡意,坐直身子开始了秋后算账。 

“为何要纵火?” 

“为何不再做饼干?” 

“为何…放弃性命?” 

一声更比一声低沉冷酷,荧祸缩了缩身子被一连串问题压的喘不过气,看眼前人苍白疲倦的神色,莫名理直气壮了起来。 

现在轮到荧祸挺直腰板开始秋落,“你为何寻死?为何假死骗吾,为何…要死在吾之手上?” 

荧祸一开始气势汹汹的追问变得越来越委屈,声音也开始颤抖。 

叹了口气,问奈何这次不打算再骗他。“吾并没有假死,而是真真正正走过一遭,至于为何会复活…” 

看着对面紧张的神情,坦然的回答:“不知。” 

“那你会不会身体再出意外,再…死了?” 

手被荧祸紧紧攥住,冰凉的手指包在高热的手掌中也捂出了几分暖意,被他的小心谨慎感染,问奈何微微摇头漏了几分笑意。 

荧祸被一笑漏出的风情摄住,说不出什么言语。 

“应该不会。” 

问奈何站起来为他做示范,退出几尺之后无论再怎么迈步都是纹丝不动,只能做原地踏步。 

“哎,这就是所谓画地为牢吧。” 

画地为牢,困住了荧祸,也困住了问奈何。 

荧祸胆大包天的捧起心上人的双颊,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一对浅色的瞳孔。 

“如果你觉得人间不堪,那可不可以只看我。”哪怕回答是在骗我。荧祸偷偷在心里补充道。 

“可以。” 

这一次,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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