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童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仙魔群像】鹤唳·十一

补档

“你没说过席断虹还活着!”越骄子压抑着声音中的愤怒,“如果你早说,起码剑咫尺不会…”

“你是在质问我吗,越骄子。”

非常君手上匀速把蛋液打发,加入适量的黄油,同时笑语晏晏地和身后那个人说话,“剑咫尺没有那么大的价值。”

“那我起码应该知道吧?非常君,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这些情报吗?”

有些时候他真的很想冲上去在人觉那张温柔到虚伪的脸上来那么一拳,事实上有几次他也这么做了,只不过被对方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你要想清楚,你是我的克隆人,人殊越骄子就是人觉非常君,至于我没有和你说的,自然是你不需要知道。”

人觉还是温温柔柔地回应。

“非常君是非常君,越骄子是越骄子。”

“好,这次时间到了你自己扛过去,扛不住,再给我消息。”

非常君得到的回复是摔门而去的一阵巨响。

啧,走正门离开,麻烦,又要修改监控了。

明月不归沉,很好听的名字。越骄子步履平稳地通过指纹认证走进里面,和异斩魔湾简单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研发有没有什么新进展,得到无事发生的反馈后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卧室。

关门的一瞬间他背靠着门板跪了下去,面具掩盖下已经是满脸冷汗,胸膛不自然地急促起伏,好像难以呼吸。

越骄子用软弱无力的手指艰难摘下了面具,脸朝下摔在干净光滑的地板上,滚烫高热的脸颊紧贴着冰凉地面——不能后仰或者平躺,不然接下来松弛无力的肌肉会让他因为舌根堵住呼吸道悲惨的窒息而死,越骄子自忖还是想多活几天。

事实上他早就受过训练,一开始是非常君好整以暇地掐着秒表有意让他多在药性消退之后多撑一段时间,看他在地板上翻滚挣扎,抠抓地板到自己指甲外翻流血,实在撑不住才会及时给人用药。

直到后来他已经可以扛着药瘾正常行动一个小时以上,这项训练才被中断。

越骄子瞳孔有些涣散,他分不清自己是痛苦还是愉悦,眨眼都变成了一件很难完成的事,索性闭着眼睛尽力维持呼吸,披散下来的头发盖住了脸,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具横死的尸体。

事实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拿硌在大腿下的手机了。

非常君的手机处于黑屏关机状态。

他正在招待自己难得有休息时间的好朋友庭三帖,看着像个大学老师的庭三贴絮絮叨叨冲好友抱怨着自己的大哥,比如当初他非让自己负责经营产业,而不是深潜身份为儒门的灰色地带效力。

“剑儒也是个好兄长啊,好友,”非常君慢悠悠给人斟了一杯茶,“他是想尽力让你安全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庭三帖在好友面前都有些扭捏,可想而知面对自己的亲兄弟更是放不开。“只是他未免太小看我的能为了。”

人觉笑着摇了摇头,看穿了好友的口是心非,话语轻松诙谐得另开一个话题。

地冥在画画,神态平和,落笔流畅。

很难说是艺术让人忘却痛苦,还是因为他早已习惯,剧作家草草勾勒出一张速写,能看出来是天迹,却更加年轻肆意——和现在的神毓逍遥相比。

那是他的曙晨,永夜心情很好,哪怕无人榜战战兢兢地汇报没有找到离凡下落,也影响不到剧作家的好心情。

末日十七和玉逍遥唯一的争执就是在对他“父亲”的看法上。

“父亲对十七很好很好!”少年提高的声音有些尖利,”是十七不够好!不是、不是父亲…“

玉逍遥把挺直脊背反驳的恋人拉进怀中安抚,”那你为什么是十七号,前面的人是不是都被他处理了,这样的人会是真心爱你的父亲吗?"

末日十七抖得厉害,他贪婪地从对方温暖怀抱中汲取力量。

“不是父亲…是、是十七号。”

玉逍遥一开始没有理解他的话,细想两遍之后拍打他后背安抚的手渐渐减速。

“是十七号处理的,”末日十七抬起头,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表情似哭似笑。

“谁让他们咒骂父亲,还说要对父亲报仇,十七号不喜欢那些残次品,十七号一个人就比他们都要优秀。”

玉逍遥捧起他巴掌大的脸,两张几乎一样的面容倒映出得是如出一辙的兴奋,“所以是十七号把他们杀了吗?"

"嗯。”末日十七乖乖点头,理所当然地应承下来,靠在玉逍遥怀抱中无比柔顺。

“你可真是…”玉逍遥揽住这具看似单薄的躯体爱不释手,瞳孔闪烁间表现出收获到稀世珍宝的喜悦,“给我太多惊喜了。”

这就是他的曙晨,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无条件的包容他,赞美他,陪伴他。

永夜心跳得有些快,他随手把完成的画扔进壁炉,火舌一瞬间就舔舐上柔软纸张,很快就卷成一小团黑灰。

地冥起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天黑了,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

玉离经难得接到了乐寻远主动打来的电话。

“邃无端是不是酒精过敏?”

“嗯…他喝酒了?”玉离经反应很快,照理说邃无端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平常是不会主动碰酒的。

乐寻远一言难尽地看着对面笑嘻嘻揉捏着邃无端脸蛋的远沧溟,和一脸茫然乖乖坐正被捏得眼睛水雾迷蒙的邃无端。

”醪糟蛋花汤,算吗?“

”……“米酒也是酒,行吧,玉离经倒也不是太担心,反正人都在文诒经纬,翻不出什么水花。”没事,无端酒品很好,待会就乖乖睡觉了,你让沧溟送他去睡觉就行。“

怎么感觉如果让远沧溟送他去睡觉,邃无端可能会坐在这被人捏一夜脸蛋?乐寻远看着乐此不疲玩了好一会儿的远沧溟,决定还是自己多走两步把人送去休息。

”二爷,我送他回去睡觉吧。“

远沧溟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又热又软糯的脸颊,”好吧,“想看到无端喝一次酒太难了,这么好玩的场景刚才竟然忘记录下来,失策啊。

邃无端确实很省心,只要牵着手他就能慢吞吞找到路自己走回去。

乐寻远看着人走进房间,很娴熟地脱掉衣服换上睡衣睡裤,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年轻人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是扎根在他的脑海。

感觉自己老了十岁,提前适应了带娃生活,乐寻远默默叹气,看他步履坚定地走进浴室,接了一杯清水,拿起牙刷直接开始认真刷牙。

……

乐寻远捏着他手腕把牙刷取出来,给这人挤上牙膏。

”哦!有噗噗了。“邃无端一边认真刷牙一边兴高采烈地含糊说到。

多新鲜那,你要是不挤牙膏刷到明天也出不来泡沫。

乐寻远抱着胳膊靠在门墙上看他洗漱完还做什么,就当自己饭后消食了。

邃无端酒品是真的好,不吵也不闹,刷完牙抹抹嘴脸也没洗就笔直躺在了床上,睁大眼睛看着站在一边的乐寻远。乐寻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给人关上灯让他好好睡觉。

”晚安,“邃无端平稳地说,却伸出了一只手拽住乐寻远的裤子。

……为了自己的裤子,乐寻远回复一句:”晚安。“然后看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邃无端还是没有放手。

”晚安,你该睡觉了?“

邃无端也被对方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样子弄得有些不高兴,微微皱着眉头说:”可是妈妈还没有给无端晚安吻。“

喜当妈的乐寻远提着裤腰带继续深沉叹气。

这人喝多了手劲儿好大,再纠缠下去要么自己裤子别要了,要么这人的觉别睡了。

他弯下腰,离乖巧躺平甚至仰起脸等自己的醉猫越来越近,邃无端哪怕喝醉之后眼睛也很亮,在漆黑房间中好像吸纳了所有星光,亮晶晶地看着他。

乐寻远呼吸一滞,敷衍仓促地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忙不迭站直想离床远点。

邃无端还是没有放手,甚至多了一丝迷惑:”为什么不亲无端脑门儿,这个不算晚安吻啊。“

最后终于完成哄儿子睡觉成就的乐大律师从他房间落荒而逃。

君奉天刚刚从席断虹的住处离开。

席断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义兄了,她甚至很久没有碰过暗格里冷冰冰的凶器,没有锻炼过身体。为了报恩和藏匿身份,顶替那个垂死之际哀求她照顾自己丈夫的可怜女子,她成为了一个洗手做羹汤的贤妻。

金老爷对她很尊重,两个人明面以夫妻相称,白天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却是各自守着已经亡故的爱人在深夜伤神。

法儒心中微定,看她渴求的眼神也只能说出无端目前还好,个子多高,在德风古道都做什么,连一张照片也不敢拿出来留给她。

只要邃无端还活着,席断虹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她不敢奢求能面对面见到分别多年的小儿子,只希望他活得还算舒服。

每个深夜,她抱着大儿和亡夫的遗物,不能早日去陪伴他们的愧疚和煎熬让这个昔日出类拔萃的儒者眉眼只留沉郁愁苦,再不见和邃渊共抚双子琴瑟和鸣的神采飞扬。

就在君奉天告辞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凤儒打过了电话。

“法儒尊驾,你找到席断虹了吗?"

”嗯,她现在过的很好,隐姓埋名。“

对面声音多了几分急切,”那你现在在何处?“

”我…现在好像快出市区了。“

”席断虹小区的监控突然同时黑屏了!我这边从你过去之后一直监控,就在三分钟前出现的异常,目前可以怀疑是对方故意放你去寻找藏得很好的席断虹…“

君奉天脑中”嗡“的一声轰鸣,毫不犹豫调转车头开了回去。

如果是因为他的到访害死了义妹,他有何颜面再见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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