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童

虽然带着一点点零七，但是绝对是70父子亲情走向，只不过是兔子没想到过七爷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他不敢从亲情方面幻想，才从容易得手的角度假想过。

福利院的生活水平还不错，赛文抱着一摞新买好的读物，在老师的许可下悄悄溜进了孩子们的活动室，准备把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图画书放在书架里。

按那个孩子的年龄来说，现在正好可以看这类图书了。

“你是谁？”

一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了有点蔫蔫的声音，不算吓人，但这是孩子们午睡的时间，碰到没有乖乖回去睡觉的小奥还是非常让人意外的。赛文放书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准确无误地锁定了那个方向，一只短手短脚的红蓝色小奥掀开了窗帘站出来，非常灵活，体色也让人过目不忘。

“……现在不是午睡时间吗。”

赛文眼灯恍惚了一下，反问回去，复而把书一本本整齐码放进架子里，留了一本拿在手中走过去。

“大叔，我还不认识你呢，不能随便回答你的问题。”

只到赛文小腿那么高的小奥却意外的胆大，他站在窗台上叉着腰，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对方，两枚小巧的头镖神气地立着，在阳光地反射下熠熠生辉。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奥特赛文，对不对？”

他有点骄傲地笑了一下，“我在画册里看到过你，你是奥特兄弟的一员，大名鼎鼎的赛文奥特曼吧。”

“嗯。”

赛文把老师坐的椅子搬了过来，坐在窗台旁边，举起了那本崭新的画册，“一起看吗？”

赛罗犹豫不决地看着画册，那本是新的封面，他应该还没有看过，托自己记性太好的福，他已经把自己这个年龄可以看的图书都翻遍了，看完就牢牢记在脑子里，忘也忘不掉，导致再看一遍都很没有兴趣。

可是窗台距离地面还是有相当的距离，刚才赛罗是踩在桌子上拉着窗帘爬上去的，可如果再那么爬下去——想想就知道撅着屁股的姿势很丑，不够帅气，是不能在有别的奥的时候那么做的。

幸好赛文看出了他踌躇的原因——奥特战士沉默着站起来，很熟稔地一把掐在了他的腋下，把小奥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托住他身体的双手宽厚温暖，赛罗下意识环抱住对方的脖子，直到顺利坐在椅子上也没有放开。

赛文又停顿了一下，复而把人抱在自己腿上，翻开了画册。

直到这时候赛罗才意识到自己抱得太久了——绝对、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怕摔下来，要面子的小奥有些懊恼，他不肯承认是自己想再多抱一会儿，只能撅了撅嘴，把注意力转到图书上。

从上面的视角可以看到小奥晃来晃去的小脑袋，还有伸出圆乎乎的小手指着画册辨识的样子，这孩子很聪明，聪明得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奥，赛文这么欣慰着，心里又有点酸涩，却仍然在对方的催促下翻过了一页。

看着看着，那只点来点去的小手速度慢慢降下来，身体也越来越向后面靠过去，直到对方彻底安静了之后，赛文轻轻把画册放在桌子上，换成了一个横抱着他的姿势，看到了孩子还带着快乐的脸。

他睡着了。

等赛罗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睡在香香软软的小床上，枕边还放着那本没有看完的画册，而对方都没有和自己打个招呼，就这样悄悄离开了。

再次看到他是几百年之后。

赛罗拿着几张满分的试卷准备向老师问问能不能跳级——初级的课程太简单，他做那些题简直都要不耐烦了。成绩好的优等生总有这样那样的特例，所以他嬉皮笑脸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喊报告，却正好看到两个对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吵起来的奥特兄弟。

头上有两只大角的奥特曼转头之后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动也不动地看着门口的小奥，赛罗没注意到那个奥的反常，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奥特赛文身上——那个不告而别的、几百年也没再来过的奥特曼大叔。

“大叔！你上次是不是还没问过我的名字就走了！”

他抓着试卷气势磅礴地质问着，两枚小小的头镖好像都生气地竖了起来，完全不管老师就在旁边，满心满眼都是这几百年一直期待对方再来的委屈。

赛文轻轻推了泰罗一把，不露声色地挡在失态的弟弟面前，蹲下身，接过了小奥手中的试卷。

“我知道，你叫赛罗是不是，你的成绩很好，老师刚刚表扬过你。”

蹲下来的男奥正好和孩子一样高，他心平气和地看了看那几张卷子，嘴角抿着，掩饰不住称赞。“期末考完了，你下午有事吗？要不要出去走走。”为了防止站在旁边的泰罗再大呼小叫地说漏嘴什么，赛文又一次违背自己的本意向赛罗发出了邀请。

说是走走，也只不过是在福利院后面的小花园里坐一会儿罢了，赛罗把小书包放在旁边，撅着嘴戳戳自己手中的礼盒——一套奥特兄弟的手办，不想承认自己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赛文尽力压抑着自己迫切想关心对方的冲动，假装随口一问，赛罗撇撇嘴，边一个一个摸过去手办边轻快的回答：“挺好的啊，就是训练课太简单了，只有跑跑步什么的，我看高年级都可以练习对抗了！这不公平，我想问问老师能不能跳级。”

“不行，”赛文不假思索地说，得到对方的怒目而视之后才赶紧找理由。“你还小，上课得稳扎稳打，而且高年级身体发育的已经比较壮了，那时候才可以开始体能训练。”

“哦。”

意料之外的好说话，赛文低头看他，小奥手里摆弄着两个奥特兄弟，心不在焉极了。

“那……那你暑假能来看我吗？”

暑假，同学们基本上都各回各家了，一个假期都不能见面，只有很少一部分孩子会回到福利院，毕竟只有那里可以收留他们。

赛文狠了狠心，冷静地拒绝了。

“我想可能不行，警备队的事情很多。”

——肉眼可见的垂头丧气，连头镖都有点沮丧地耷拉下来。

但赛罗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又看了看包装，联想到每次考好成绩都会获得的奖励，突兀地问了一句：”这是你专门送给我的礼物吗？"

“嗯……嗯？”

话一说出口赛文就知道坏了。

“那之前的礼物也都是你送给我的咯？”赛罗兴奋地攀着椅背站在长椅上，手里还举着一个精致的奥特赛文，“你一直在照顾我，是不是？”

“我只是有时候会买点奖励，让老师发给考第一名的孩子……”赛文避开了对方亮晶晶的眼灯，“只不过每次都恰好是你。”

赛罗本能告诉自己这是谎话，可他找不到反驳的依据，只能又一次沉默下去。

两个奥沉默地坐在花园长椅上，年龄大的那个低头看着小奥，小奥低头翻来覆去地摆弄着玩具，谁都不愿意先说话。

“我送你回去吧。”

赛文这么说。

赛罗沉默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把玩具一个一个按空格放好，盖上盖子装进书包里，背在背上，然后拉着对方的手低着头慢慢往回走。

快走到福利院的时候，赛罗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赛文低着头，对上了小孩有点飘光粒子的眼灯，瞬间觉得有些不妙。

“赛文奥特曼，您能不能收养我。”

孩子清脆而爽快的问话让奥特战士一阵心悸，几乎以为对方知道了什么，可他依旧沉默着，让小奥连珠炮一样自夸。

“我成绩很好，会自己叠衣服叠被子，还会按时去晒火花塔不会饿到自己，而且我很聪明！大叔， 你能不能带我回家啊。”

赛罗之前也遇到过想领养他的奥特夫妇，那些都是温柔和蔼的好奥，可他总觉得自己并不属于那个家，所以一次又一次拒绝了，留在福利院上学。

这些，他背着特意送给自己的玩具，抽出几张干净整洁的满分试卷，像推销员一样把自己推销给这个见了两次面的奥特战士，前所未有地用撒娇的语气恳求着，甚至不惜撕开自己最抵触的伤口。

因为这个奥吸引着他，赛罗有自信，自己也是那么吸引着对方。

“我很听话的，请收养我吧。”

“抱歉。”

赛文猛地把头偏过去，屏着气尽量平稳的拒绝：“我的工作很忙，并没有时间照顾一个小孩子。”

他没有再和小奥对视，就是保持着直视前方看路的姿态，握紧赛罗小小的手，坚定地把他送回了福利院，并且再也没有去过福利院和学校。赛文每天都在后悔自己之前去看望赛罗的举动，他给了对方近在咫尺的希望，却又残忍地推开了那个孩子。

两个哥哥和剩下的几个弟弟都因为这件事和他闹过矛盾，连最忙的佐菲都开始抽出时间去福利院做义工，他们站在赛文旁边假装无意地讨论着那个红蓝体色的孩子，他的文化课成绩一塌糊涂，训练课却优秀的独占鳌头。

“塞罗不是文化课不好，他只是不想学，前段时间他已经可以用怪兽语流畅地和皮古蒙聊天了。”佐菲一脸肯定地说，绝口不提是自己悄悄蹲在院墙外面听到的。

艾斯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交给泰罗，让弟弟轮到去福利院的时候把这个礼物尽量合理地送给那个孩子，初代也给了泰罗一个笔记本托他帮忙带过去，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的是他少年时的锻炼心得。

“赛罗一点也不喜欢缠着让我讲打怪兽的故事——和其他小奥都不一样，他对光线技和体术更感兴趣，甚至更早就开始自己练习了，虽然青涩，但是也有成效。”

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赛文附近，用平常的音量和谐地谈论着上次去福利院看到的那个孩子的一言一行，赛文在办公室安静地绘制星图，不知不觉，速度却慢了很多。

“赛文——火花塔！赛罗！”

奥特签名十万火急地发了过来，下一秒奥特赛文就破窗飞了出去，向着离子火花塔的方向，他的披风因为粗暴的动作被扯断了链子，晃晃悠悠从半空中飘了下去。

谢天谢地，他拦住了那个孩子。

抽条长高的少年已经有了一张桀骜不驯的脸，他被奥特赛文以擒拿的方式死死按在火花塔下面带走，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恋恋不舍地回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犯的错意味着什么。

赛罗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怎么会不知道犯错的代价呢，这次的相见是那么疏离，仿佛之前两次和谐的相处都是在梦里——赛文怒火万丈，他想狠狠责罚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却在对方抱臂伫立的冷漠表情面前败退。

赛文抱着头坐在会议室里，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

兄弟们默契地不去问赛文该怎么处理，甚至没有责备是赛文把他放在福利院才造成了这一切——佐菲列出一个又一个方案，却在七嘴八舌之下一一放弃，会议室里喧闹不休。

“他需要被远远放逐。”

赛文放下手，干涩而低沉的说。

“赛罗还是个孩子！”

泰罗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也有儿子，他知道孩子对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生命中的一部分和另一个小小的生命共享，如果泰迦有什么原因不得不和他分开，泰罗相信自己会难过得没办法正常生活。

而赛文的举动，就像一开始把血肉相连的那部分用快刀狠狠割了下去，可他没办法一厢情愿地断绝这血脉的力量，只能一次的，又一次的反复切割，让伤口一直鲜血淋漓地暴露在外面。

泰罗的话也代表着其他奥特兄弟的想法，他们都关心着赛文和那个孩子，在这场几千年的守望中，他们没有看到一点点好的转机，只看到了同样陷入绝望的两个奥。

赛文因为绝望而逼自己放弃了爱孩子的能力，赛罗则差点摸到了火花塔。

“我和他一起去。”雷欧的开口是意想不到的事请，高大可靠的副教官放下了光屏，聪明地选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K76星球的位置就很适合，虽然荒芜，但是不至于险恶，我可以收赛罗为徒，和他一起在那里训练，”这个处罚听起来有些太过不痛不痒，赛文狠狠心刚想开口，雷欧作为相当了解他的奥特曼，又补充说，“他会被限制在那个星球上，带上修行甲和我训练，除非解禁，不然不能脱下来。”

这样听起来还算是一个孩子的处罚，有雷欧在，其他兄弟多多少少也能放心了。

赛文动了动手指，把那句谢谢用眼神传递了过去。

赛罗是被押送到K76星球的，他身上沉重的修行甲让少年几乎走不稳路，等他跌跌撞撞被抛下来，以为这里有且只有自己的时候，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从他身后穿来。

有同伴的喜悦只占了一瞬，下一秒他就摆出了招架的姿势，猛然转身，然后差点带了个趔趄。

雷欧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在赛罗观察他的时候，他同样也在观察赛罗。没有其他奥，甚至没有别的生命，他们两个对视良久，直到少年的眼神重新变回凶恶，毫不犹豫的，跌跌撞撞地向他攻击过来。

赛罗得到的是一道干脆利落的鞭腿，扣着修行甲的笨重身体被狠狠击飞，撞到沙砾和石头上，他咳嗽着仰面躺在地上，一时半会甚至爬不起来。

“站起来，继续。”

雷欧奥特曼冷漠平静的声音就像一道催命符。

“我不，要不你打死我。”赛罗仅剩的一点力气还要拿来斗嘴，直到呼啸的风声穿来，心中的惊惧让他艰难拖着身体翻成了侧躺，而背后的土地却是猛然一震，被奥特战士的铁拳打出一个深坑。

“站起来，不然如你所愿。”

少年的嘴里嘀咕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咒骂，他把手扣进地里借力，跪爬着笨拙得站起来，又在招架攻击时被打飞。修行甲限制了他的灵活度，却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他的身体，雷欧每次都等少年完全站起来之后再发动攻击，然后一次又一次把他打飞出去。

直到最后一次被击飞，赛罗在地上连续滚出去很远，他甚至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四肢在哪里，只能像泥一样瘫在地上喘气。雷欧慢慢走了过来，轻轻松松把他抓离开地面，和赛罗扣在修行甲下面的那双眼睛对视。

“杀了我！杀了我啊！不然我就会杀了你！杀了你们！杀了那个抓到我的奥特赛文！”

他咬牙切齿地、自以为咆哮着地说，其实声音微弱得离着稍远一点就听不清楚，雷欧没有回答——因为少年昏过去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雷欧奥特曼的徒弟。

K76行星上的生活非常枯燥，只有对练——养伤——对练——养伤，雷欧偶尔会发出去几条奥特签名，不过赛罗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的目标从能躲开雷欧的攻击到能正面接下对方一击，这颗已经够粗犷的小行星又多出不少坑坑洼洼的地面和犁出来的痕迹，显得越发荒凉。

养伤的时候，雷欧会讲起奥特兄弟们的经历，那些本来都该是赛罗小时候画册上看腻了的故事，可雷欧能够把它们讲得更加细致，更加身临其境，他从佐菲开始讲，后来又讲完了初代，然后被对方不自然地打断了。

雷欧看着对方有些躲闪的眼神，站起来，和他开始了又一次特训。

直到阿斯特拉来访过一次之后，少年远远坐在一边看兄弟两个亲密无间的交谈互动，再被师父扯过去和自己弟弟介绍，得到了一个亲切而温暖的拥抱。

阿斯特拉有一张温柔地，完全不像他哥哥那么冷硬的脸，他早就听说过这个孩子，对方刚才从远处频频投来的目光也很让奥在意。在哥哥的鼓励和兄弟两个心知肚明的默契下，他弯下腰，把那个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抱在怀中，并摸了摸他的头。

等阿斯特拉约定好下次再来的时间并且离开之后，赛罗一步拖一步跟在雷欧后面，现在是养伤的时间，而他已经听完了其他奥特兄弟们的所有经历。

“给我讲讲奥特赛文的事情吧。”

少年闷闷的说。

其实都是他了解得倒背如流的故事，赛罗缩在山洞里，披着雷欧的披风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听，脑子里却想着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赛文奥特曼把他从窗台抱下来的时候。

他们总共也就见过三次面，可赛罗总觉得——他曾经，也经常经常被这样抱过，他曾经一定也是有家的，被家人抱着疼爱的小奥。

他一开始想要的并不多，只是一个拥抱，后来他想要大叔说一句夸奖他的话，再后来，他想让赛文奥特曼给他一个家——贪得无厌的小孩子终于被讨厌了，奥特赛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痴心妄想，并且再也没有去过福利院。

今天他得到了阿斯特拉的一个拥抱，虽然温暖，但不是他记忆萌芽时那个熟悉的、魂牵梦萦的抱抱。

又累又疼的赛罗睡得很沉，雷欧把披风掖了掖防止徒弟睡着漏风，就飞到了行星外层，和第无数次因为【工作】路过的赛文奥特曼进行了一次短暂地，只有几分钟的交谈。

所以他错过了少年梦中脱口而出的赛文二字。

赛罗做了一个好梦，梦里他用力地抱住了赛文奥特曼，用他已经和对方相差无几的身高，牢牢地，不容拒绝地锁住了对方。缩在奥特战士怀中的姿势太温暖，少年带着笑意咂么了两下，从昏天黑地的训练中汲取出了一丝甜味儿。

如果能战胜雷欧，他就可以离开K76行星，回到光之国，他甚至还可以重回校园，努努力考进警备队，或者干脆也同样去做个文官，一切都还来得及。

直到他学成之时，奥王和阿斯特拉的到来揭示了真相，他是赛文奥特曼的儿子。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错愕地回头寻找师父的眼神，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点头。原来所有奥都知道他是赛文奥特曼的儿子，只有他，从福利院到学校，再到这个荒凉破败的行星，现在才有资格被告知真相。

心中有一团压抑的火焰窜腾起来，赛罗卸掉了修行甲，靠着那团火冲向了赛文奥特曼所在的地方，他要听他的解释。

赛罗奥特曼，赛文奥特曼的儿子，成为了光之国的英雄。

病房外，赛罗还没有适应自己突如其来就拥有的父亲，直到护士亲切地向他示意可以探望，光之国的新晋英雄才有些愣愣地走了进去，同手同脚。

说起来也奇怪，他们总共才相见三四次，可赛罗很小的时候就能一眼认出赛文奥特曼，和所有有赛文奥特曼的周边玩具，就好像生来就有的记忆和敏锐度。

奥特赛文是他的父亲。

那些精心挑选的画册，那些符合他年龄段和喜好的礼物，甚至其他奥特兄弟们送他的东西，陪伴他的画面，都建立在他父亲是赛文奥特曼的基础上。

谁的父亲会把自己孩子送到福利院呢？

赛罗握着他的手，同时握着那支冰冷的头镖，观察着这个疲惫的，昏迷在床上的奥特战士，试图找出一点自己和他相像的证据。

不知不觉，赛罗看得太入神，几乎整个奥悬空着压在了奥特赛文上面，连面容都是那么贴近。

“赛罗。”

雷欧站在病房门口，严肃的，不容置疑地把他拉了出去。

“赛文奥特曼是我的父亲，我知道了。”

赛罗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平静地说。

雷欧还是那么严肃，他的阅历已经不少，当然不会看不出来刚才的那个氛围。

“其实——我没有特别喜欢赛文奥特曼，”少年英雄尽量平稳地说，“我也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我一直以来想的只有训练，战胜你，回到光之国做点别的什么的事情，最好离他近点，如果他能接受我最好，天知道我打听出他没有配偶的时候多兴奋。”

副教官沉住气继续听着，他的徒弟一直很话多，这些还不至于让他大惊失色。

“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也无所谓，只能说那看来他对于自己的年龄和魅力没有信心，我相信我的优秀肯定毋庸置疑，我们可以做个朋友什么的，不用经常联系，偶尔碰面可以打个招呼就行。”

赛罗平静地诉说着，向他的师父讲述他在K76行星上一手构建的美梦。

“你看，我也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在不在一起我都能过得很好。”

“可你们告诉我，我是他的儿子。”

“我本来曾经有过自由选择的权利，哪怕我选择了放弃也没什么，那是我自己选的。可现在事实是我永远都不能说什么了，无论我怎么想的。”

雷欧了解自己的徒弟，他们都是同样的，把感情都压在心里和梦里的人。

他拍了拍年轻英雄的肩膀。

“没关系，我知道他是我老爹，我有个家了，也挺好。”赛罗盯着病房桌子上的花盆摆件猛瞅，脸上是不露破绽的无所谓。

雷欧没有再说什么，他用离开表达了对徒弟的信任，赛罗整理了一下也随后走出了病房，准备咨询护士自己亲爹的具体身体情况，主要是问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空荡荡的病房中，躺在病床上的赛文握着头镖的手缓缓用力抓紧，直到勒出了一道凹陷，才又脱力放开。